两人晃了一晃,却也是瞎买了一堆东西,也没行多久而已,两人手上已是捏面人糖葫芦什么的不一而足,不得不说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人多摊贩多各种摊贩一应俱全,颇有欣欣向荣之势,这着实让景文这土包子大开眼界。
“文哥哥,你看那个!”
“哇啊,这是琉璃么?”景文大惊,他本以为玻璃类制品应该还未能得见,却不知早在战国便有相关制品,而在他的时间线魏书便有记载大月氏商人传入,而在汤武这个时间线,发自战国时代的琉璃并没有在东汉末年衰弱,反而还越加蓬勃起来,到这时都已经普及有如民生用品一般,“这做工好精细啊。”
“公子好眼光,若不买两个给小娘子赏玩赏玩。”摊贩马上凑上来准备给他介绍。
“哈哈,你误会了,这是我义妹了。”景文哈哈一笑,怡柔的小脸在面纱之后也是略显羞怯。
“抱歉抱歉,我这也是瞧着两位像是伉俪情深,新婚燕尔么,还望莫怪。”摊贩陪笑道,是说也没见过有人让娘子挨在肩上坐的。
“不怪不怪,我这义妹家里人不幸遭逢变故去的早些,为人和善又懂礼数,我也就宠得她点,才引得你误会了,要怪怪我。”景文打哈哈道,惹得怡柔唇角抽动不已。
“哥哥,若不我们捡姐姐的生肖给买些回去。”怡柔轻声道。
“喔,也是,这样摸鱼被抓到也少挨些骂。”景文摸摸鼻子,“若不你下来挑罢,莫砸了大叔的摊了。”
人家可没赖着不下来,怡柔心道,心儿却是一甜。
“唉唷,这光天化日之下,莫非强抢民女么。”
这才正蹲下要放怡柔下来,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景文一回头,一个身着华服的纨绔子弟带着一帮家丁,乍看各个是武师,就在后头冷眼看着两人。
景文头一瞥,懒得理他。
“哎呀糟糕,怡柔你给说说你姐姐们都什么生肖来的。”他一脸慌张却是在烦恼这个。
“喂,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公子与你说话呢?”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喝道,不过他那身板在景文面前也是小孩子似的。
“奇怪,这什么天啊,我怎么好像出现幻听了,怡柔,有人与我说话么?”景文继续装傻。
“公子小心,这人惹不得。”摊商大叔连忙悄声道,旁边的商贩也都战战兢兢。
“喂,我说你莫不是强抢民女,为何不敢回我话?”那少爷跋扈道。
“敢问官爷哪里来,可有官印傍身?”景文微笑着问道。
“路见不平,人人都能管得!”那少爷傲然道,却是邪目一双盯着怡柔直瞧。
怡柔注意到他视线,连忙躲到景文身后。
“那你便不是官了,我何必理你?”景文鼻子一哼,果然便不理他。
“你不理我我还偏生要管,来人。”
“嘿嘿,还有劳二位与我们走一趟。”
一个狗腿仔便往景文走来,谁料这时景文忽然扯起喉咙大喊。
“来人快报官啊,这里有人要造反啦!快报官啊!杀人抢劫放火啦!仗势欺人啊!”
他这一喊倒是不少人围了上来看热闹。
“我怎么造反了,你说啊!”那少爷急道,莫名其妙被扣一个夷三族的大帽子,不由得他不慌。
“各位乡亲评评理,我与我义妹走在这街上,忽然这人好生凶狠恶霸霸的说我强抢民女还拉着一伙人要我们与他走,这人没穿官服未有官印,却这般仗人多势众欺负我兄妹俩,想我汤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唯有当今圣上爱怎么管怎么管条例要几条便几条,这人偏生平白给多了一条例,这还不造反么!”景文讲得声泪俱下,倒也是让周围众人一惊,不过想想这大块头讲得却好似有理。
“人家兄妹逛街凭什么无端跟你走呢!”
“唉唷人家若是不知还真以为我汤武没了王法,仗着人多财大气粗便得爱如何便如何,这声造反倒也喊得不冤。”
“你,你含血喷人,我是让你与我们去衙门走一遭,哪里是造反!”那少爷气得快吐血,连忙大叫道。
“你又不是捕快,凭什么让我与你去衙门去,你手下人这么多,随便一个暗巷推我兄妹进去我哪还有命在,我可怜的妹妹还不让你们这些恶人糟蹋了去。”景文反唇相讥,马上又是一阵叫好,“再说了,你若真要我们上衙门大可以寻人报官去,却是要强压我们跟你走,既然不敢报官说明你是反贼,还想狡辩!”
景文憋着笑怒骂一通,竟是气得那少爷涨红了脸。
“胡说!我怎么便不敢报官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竟敢于我如此无礼!”
“不就是仗着人多目无王法的反贼么?我岂不知你是谁?”景文笑道,围观群众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我,我跟你没完没了!”那少爷怒极,却是已不知所云。
“我是不知令尊何人,不过兴许不敢认一个反贼儿子。”景文淡然一笑,倒是游刃有馀,怡柔原本害怕不已,这时也被他逗得抿嘴一笑。
这一笑倒是令周边摊贩和群众都是一呆,她还戴了面纱呢。
“喔,这位大爷八成就是看人家妹妹生得好看,意图不轨!”一个在景文身后的大娘咆哮道。
“谁!谁说的!”
“谁说的要紧么,莫不是想杀人灭口!”景文怒斥,又是一阵阵附和。
“谁,谁造反?”一队官兵分开人群来到两人之前,却是那日守门的司徒校尉,来人一见景文,差点没摔下马,“怎么又是你!”
众人见来将这般对景文大喊都是一惊,莫不是这大块头得罪过人家了去,寻思该不会牵连到自己纷纷往一旁避开。
见此变故那少爷大喜,连忙道:“官爷官爷,那人便是强抢民女造反之人,还请官爷给乡亲们做主!”
“真是做贼喊抓贼,司徒大人,不巧又是在下,我与我义妹在这边看琉璃却也没招惹谁了,谁知道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地痞流氓,仗着人多势众要绑我们走,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做事便要诬我强抢民女了。”
眼看景文没得罪司徒大人,群众又围了回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少爷的不是。
“好了,都给我冷静下来,”司徒校卫一个人两只耳朵哪这么大能耐听众人七嘴八舌,不免烦躁非凡,“孙少爷,这位林先生是户部李大人做的保,可不是什么恶人,我想两位可能多有误会,话说开了就是,可莫要结怨。”
一听到孙少爷景文就想起那个孙副使,顿时一肚子火,只见司徒暗自给他打了手势,让他莫要冲动,他也轻轻点了点头,暂不发作。
“李大人做的保却是入城一事,与现下这会却有何干系啊?”说鬼鬼到,这跩不知耻的模样,獐头鼠目匪气漫天的笑容,不是孙副使又是谁,“我说司徒校尉,你这犬仗人势却也太顺藤摸瓜了些,还有你,啊?进城才拐了一小娘子,这会又拐一个,知不知羞?”
我们才想问你呢!群众和景文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
“这孙副使是这孙少爷的叔叔,莫要与他们冲突。”司徒校卫低声道,反正景文站在他身旁与他骑在马上却也没矮多少。
“孙副使,我想这之中定是有所误会,误会解开了便是,切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到得李大人面前,大人也定将查个水落石出。”
“我说司徒小子,左一句李大人,右一句李大人,我们这做人下官的,究竟是给大人们分忧解劳,还是给大人们添事的?”孙副使面露狡狯之色,“这小娘子若是与他同行何以当日你我都未曾见得?再说,我姪儿与我说了,一路上这林先生可是把小娘子给放在肩上走的,怎么看怎么像强拐民女,我就问乡亲父老们一句可有此事,别的不追究。”
众人一听,哎呀一路过来确实是显眼,但是也没什么人有什么意见,这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便点头没便摇头,都不做声是否我通通拉回衙门作证去?”孙副使骑在马上傲然道。
众人莫不点头如捣蒜,这是事实啊,实在没办法。
“林先生此事当真?”司徒校卫大惊,你没事把小娘子驮肩上做什?
“大人冤枉啊啊啊啊啊!”景文忽然大喊,作势抽噎了两声,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你这傻大个哭屁啊,连面有愧疚的怡柔都被他吓了一跳,“我这妹妹够命苦了还要这般让人说三道四,还让不让人活啊,各位乡亲大家评评理,我这义妹是在山里捡来的,家里本是行商往来梅安县境,做的是小本钱生意,赚的是糊口的小钱,众所皆知梅安七山有贼五寨各自占地为王,目无王法,约略跟某个少爷差距不大,”
“你说谁啊!”孙少爷大叫。
“谁答腔便是做贼心虚了,你莫急让我说完,”景文憋住笑,声带哭腔,“我义妹命苦遇上五贼最恶的吴二虎,见她姐姐貌美如花心生歹意,行抢于他们一家,抢人钱财害人命,若不是我义妹运气好,逃了出来遇见我夫妇俩,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受苦呢。”
听见吴二虎的名号许多人都是头皮一麻,这货倒是臭名远播。
“姑娘此事当真?”司徒校尉问道,怡柔点点头,往事涌上心头,她早已依在景文身后悄然泪下。
“哎呀你这家伙你看看你,你还把我妹子弄哭了你,大家给我评评理啊,今天我妹子年纪轻轻便失了亲属家人,我虽不是她亲哥哥,却也好歹照顾她一段时日,试问各位啊,哥哥宠妹妹,关你少爷几个事,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上街就寻人晦气,你懂人伦是不懂?我汤武律例哪一条说大哥不能揹妹妹,哪一条你给我翻出来看看,你翻得出我请杖刑八百,翻不出你领,敢是不敢?”景文见到怡柔落泪简直快气炸了,瞪着眼睛吹胡子,指着孙少爷又是一阵咆哮。
“确实是与孙少爷无关,却是不知孙少爷为何相拦于两位?”司徒校尉厉声问道。
“那当日盘查为何没有见过你妹妹了?”孙副使不悦道。
“还不就是防着有人见到良家妇女花容月貌,不顾身分心生歹念,动辄便要强加强抢民女之罪于人,却是作贼喊捉贼,恬不知耻!”景文反唇相讥道,却是这两叔姪的手段竟然如出一辙。
“你你你说谁啊!”这两叔姪同声道,却也是颇有默契。
“他刚刚不便说了么,谁答了便是说谁了。”
一名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却不免惹得众人回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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